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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农挖出“不祥之物”,废品站拒绝收后,捐给国家,今成国之重宝

从各地发现的岩画中,大家可看到多处马岩画遗迹,这些岩画足以展现先秦时代的马文化。

马在古代一直被视为“六畜”之首,早在5000年前的新石器时期被驯化,而在商周朝代,因农业的快速发展,畜牧业开始兴盛起来,因马匹力大无比、擅长奔走,受到了先民们的重视。

随着战争的到来,马成为了战略意义上的工具。

历史上,杀了一头牛,顶多牢底坐穿,可杀了一匹马就意味着死亡。冷兵器时期,马儿尽管桀骜不驯,却忠诚于人,早在商代时马儿就被运用到战场上,西周时战车成为了主要的作战工具,战国时期战车更是衡量军事实力的重要指标。

秦朝之所以能灭掉六国,除了“兵强”,和“马壮”也有一定的关系。其实秦国的祖先一直为周王室养马驯马,再往前是一个“驯鸟兽”部族,被帝尧赐予姓氏“嬴”。

因秦人养的马膘肥体壮,备受周王室的赏识,秦襄公被列为诸侯,这才有了秦国。正是继承先祖驯马的技术,秦人的骑兵才如此彪悍,军事实力野蛮增长,最后统一六国。

先秦时期,人和马的关系就十分密切,从甲骨文中就足以可见先祖对马儿的重视。而在原始岩画中,如新疆岩画、乌兰察布岩画、贺兰岩画、阴山岩画中都有丰富的马岩画场景。这之中,马儿被刻画的高大俊逸,可见在人们心中地位之高,仅次于龙。

除了岩画马外,商周的青铜器中也可看到关于马儿的艺术杰作。在中国国家博物馆中就收藏着一尊《驹尊》,这也是中国出土的最早的驹形青铜器,其高为34.4cm,长为34cm,其身躯短小、头颈伸展,短足短尾,神态可憨,看起来形象生动。

然而,这尊“驹尊”的问世颇有一番传奇故事,从最初的“不祥之物”到如今的国之重宝,它的艺术价值和历史价值一步步被人发掘。

老农挖出5件青铜器

50年代初,因新中国刚成立,经济比较落后,到处是一穷二白的景象,在政府的领导下,农民积极参与土改,并开垦荒地耕作,为建设新中国贡献自己的青春和力量。

1954年深冬,陕西郿县西李村(隶属于杨家村自然村)的村民在村干部的带领下,冒着严寒开垦荒地,尽管天气较冷,但大家的斗志昂扬,干劲十足。

一个名为李喜娃的村民,因家里没有太多粮食,生活没有什么保证,一家人正等着他赚钱糊口。但那个年代除了种地外,也没有其他谋生的手段,更何况李喜娃没有什么文化,大字不识几个,想做生意也不现实。

这一天,李喜娃趁着村里头闲着,来到农田里挖苜蓿根充饥,农田里的苜蓿根比较多,不少人都会去农田挖来充饥。

李喜娃一大早吃过饭就出门,扛着锄头,挎着篮子朝着田里走去。不过很多地方都被人挖过,再挖下去也没有多少收获。因此,李喜娃来到一个比较偏僻的荒地,这里一直没有人开垦荒地,村里计划明年在这里开荒。

李喜娃心里想,反正这块地没有开荒,自己在这里挖苜蓿根的同时,也等同于提前开荒了。想到这里,李喜娃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,内心也认为这是一件充满使命的事情。

就这样,他二话不说,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。接连挖了三四个小时,因这里没被人挖过,且当地的苜蓿根比较多,那个年代的环境好,野菜多,因此李喜娃收获满满。

别看当时是冬季,但李喜娃依旧热得满头大汗,不过为了能挖上更多的野菜,为了接下来的严冬考虑,李喜娃依旧不停歇,继续挖下去,他希望能多挖一些,这样孩子、妻子才能有饭吃。

谁知,没多久,他的锄头碰到了一个硬物,听到尖锐的声音,李喜娃还以为自己听错了,他环顾四周,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。又用锄头探了探地,果然发现地下有硬物。

李喜娃很是好奇,连忙用手扒开,这才发现黑不溜秋的东西,他猜测应该是古物,小心翼翼地挖了下去,将附近的泥巴一点点清理掉,很快就挖出了一个方尊。

李喜娃认为下面应该还有,他又扩大了范围,又挖出了2件方彝。此时这片地方已被挖出了一个大坑,累得李喜娃只能休息一会,紧接着他又挖出了2件驹尊盖和一个完整的驹尊。

李喜娃认为,这5件东西应该是古物,拿回家里当传家宝应该不错。不过为了怕被人知道,他又将古物放在坑里填上,等天黑了再拿回家。

就这样,天色暗了下来后,李喜娃赶往家里,叫来了妻子,一同将这5件宝贝带回家中。到了家里后,尽管李喜娃肚子饿得咕咕叫,但他顾不上吃饭,想要看看自己到底挖了什么东西。

将其仔细清洗了后,李喜娃这才发现五件古物中,只有一个东西保存完好,也就是那个驹尊。尽管李喜娃并不懂文物,但发现这个驹尊造型奇特,看起来像是一匹马,细纹处理十分认真,就连鬃毛都非常齐整,一看就是巧夺天工之物。

妻子见李喜娃挖出了这几个怪东西,看了看后,说:“老李,你挖的这是什么,灰不溜秋的,我怎么感觉是铁制品,将其卖废品应该能卖上不少钱吧?”

李喜娃听了后,当即不乐意了,说:“你这是妇人之仁,这古董哪有卖废品的,这在民国时能值上几百大洋,卖废品能卖几个钱,我就是宁愿将其当做传家宝,代代传下去,也不会卖掉的。”

妻子不服气,说:“还传家宝了,你有什么家业可传的,大人孩子跟着饿肚子,你想办法养活吧!这东西我看着挺重的,拿到废品店应该能卖上几元钱,改善一下生活,不然孩子跟着你受苦吗?”

李喜娃说道:“不行,这东西我说了不能卖就是不能卖!”

妻子见他表情严肃了起来,不敢再和其争吵,只能悻悻回到屋子里。而这一边,李喜娃为了避人耳目,将东西放在养牲畜的壁龛内,打算等过上一些年再处理这些文物。

挖上来的古物竟是“不祥之物”

这之后,李喜娃继续开始平常的生活,每天除了给生产队干活外,就是去田里挖野菜,似乎将挖到古物的事情忘在脑后,也不曾和别人说起这件事情。

然而,没多久,家里就接二连三出了怪事。先是家里的一头牛死去,李喜娃还以为是天气寒冷被冻死的,不过这年冬天也不是特别冷,村里其他的牛都活得好好的。

不过临近春节,他就将这头牛分解卖上牛肉,这样还可减少一些损失,还能为家里补贴一些钱财。然而,李喜娃的妻子却不高兴了,她认为就是那些来历不明的古董惹得祸,这些古物是不祥之物,不能放在家里。

不过李喜娃并不相信,他认为妻子是迷信思想,如今已是新中国了,哪有鬼神之说,不同意将其卖掉。

除夕夜那天,李喜娃为了让牲畜感受过年的喜庆,特意给家里的一头驴和一头牛吃上精饲料。然而,当他来到牲口住的窑洞里时,发现家里的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。他还以为驴在睡懒觉,用脚踢了踢,发现没有反应,再踢了踢还是如此。

李喜娃连忙俯下身子看了看,这才发现驴已经死掉了,李喜娃很是诧异,这驴养了四五年了,正当壮年,平日里干农活非常卖力,也没见有什么疾病,为啥会突然间死去。

当妻子得知家里的驴死掉后,又一次提出将那5件青铜器卖掉,认为它们是不祥之物。李喜娃骨子里就不信那些东西,他对鬼神之说一直持质疑态度,以为这只是巧合,不需要惊慌。

不过让李喜娃惊讶的事情并没有结束,快要春耕时,家里仅剩的一头老牛也离奇死掉,妻子骂他太固执,认为这一切都是挖出来的“不祥之物”惹得祸,如果还不拿走,必然会出人命。

李喜娃心中有一点发慌,他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有“鬼”,有时候夜里也会被吓醒。而后,不光是他家的牲畜死掉,就连他的哥哥、弟弟家里牲畜也莫名其妙地死去。直到有一天,李喜娃的哥哥李含章也非正常死亡,李喜娃彻底精神崩溃了,一天夜里他选择了自杀身亡。

家族接二连三的怪事,让李喜娃的妻子也被吓倒,她连忙将李喜娃生前挖到5件青铜器之事说了出来。当时是建国之初,很多人依旧有迷信思想,李家人笃信就是这些文物惹得祸,连忙请来了阴阳先生帮忙解决问题。

直到几场法事下来后,家里才安定下来。不过阴阳先生表示,这些青铜器不能再留到家里了,不然还会引来凶事。

李喜娃的妻子和家族几个人讨论如何处理文物,有人提议重新填埋在土壤中,然而其他村民们听说李家要将“不祥之物”放回原处,坚决不同意,认为此举会让其他村民遭殃。

在一番讨论后,大家决定将其卖给废品站,这样不仅能送走“不祥之物”,还能卖上一些钱,弥补点损失。然而,李家挖出“不祥之物”这件事已传遍了十里八村,到了废品站后,老板说什么也不愿意收,李家人决定择日再卖到远一点的废品站。

捐赠国家奖励80元

1955年下半年,李喜娃侄子李琨从城里返乡探亲,因李琨常年在城里工作,见世面比较广,他听了家族发生的怪事后,提出要看看这些“不祥之物”。

尽管家族人劝他,不让他观看,但接受新知识的他,自然是不相信那些东西。看到了这5件文物后,李琨惊喜地发现它们是青铜器,时间应该是商周时期,如果属实的话,那可是国家重宝啊。

当时文物部门也号召百姓将古董捐献给国家,李琨知道这个政策,商议卖给废品站,不如捐赠给国家,这可是莫大的荣誉。

李家长辈想了想,认可了这个说法,就这样,李琨和叔父们一同将这些宝贝带到了西安碑林博物馆,捐赠给了省文管会(当时的县一级文物机构并没有组建起来)。

省文管会的专家见到驹尊后,当场欢呼起来,如此珍贵的文物,必然是青铜器,而保存这么完整的驹尊青铜器更是少见。高兴之余,省文管会专家奖励了李琨等人八十元人民币,在当时那个年代,80元可是难以想象了,足以见证文物的珍贵程度。

李琨等人拿到这笔巨款后,心里很是满足,正当他们要离开之时,专家拦住了他们,表示从挖出的文物来看,当地应该存在西周遗址,想要过去勘测一番。

就这样,李长庆、田野等专家跟着李琨等人来到了杨家村考察,就此开启了为期半个多世纪的传奇考察工作。

而上交的驹尊,在博物馆专业人士的清洗、除锈等工序之下,从而让这个驹尊容貌焕然一新。它的高为32.4cm,长为34cm,重量约为5.68公斤,其造型栩栩如生,躯干短小,昂首挺胸,神态可憨,形象逼真,展现了西周工匠们的高超制造工艺,也展现出马在西周的地位高超,为研究西周马政提供了一手资料。

而驹尊胸部的铭文也显露出来,其胸部有94个字,盖内有11个字,总计105个字,而这些数千年前的铭文,也将人们的视野带到了西周时期。

从铭文上可见,它记录着某年12月甲申日,周王举行盛大的执驹庆典,并将2匹小马驹赐予贵族“盠”,他接受了周王的赏赐后很是感动,称赞周王不忘记自己这样的落魄小贵族,赐予他荣耀。为了对周王的歌颂和赞扬,也为了祭祀亡父,盠就派出工匠制造这一器皿,以此留作纪念。

专家研究发现,“盠”青铜驹尊十分罕见,为中国出土最早的驹形青铜器,它也是西周写实动物雕塑的代表作,结合了实用性、观赏性为一体,造型逼真传神、活泼好动,展现了主人的无上荣耀,并希望这份荣耀永世流传的愿望。

那么有人疑惑,什么是“执驹”礼?其实也就是幼马晋升为役马的仪式。在小马驹2岁时就会和母马分开,教其驾车服役,并将其编入马厩,举行盛大仪式,而这一天周王会亲自参加仪式,可见西周对马政有多么注重。

在《周礼•夏官》中也有记载:“春祭马祖,执驹!”也就是说,到了春天时就要祭祀马的祖神,以表达对马匹的重视,希望马祖能够保佑王朝,生产驯化更多的马匹。

当时负责祭祀事宜的人为“廋人”,也就是一种官职,掌管马政,其职责范围比较大,如养马、驯马、割腌性情暴躁的马匹、服役马匹等。这也足以反映,周朝时马就已是十分重要的工具,它在耕地、礼仪、出行、战争时都可发挥巨大的贡献。

而在史书中,最早记载的养马记录为“非子养马”,也就是非子此人擅长养马,因此备受周孝王重用,让其在渭水、汧水交汇地管理畜牧,因工作兢兢业业,养马十分出色,被周孝王封赏。其实在这之前,周王就在京畿之地组建养马基地,培育优良的宝马。

原始时期,马就已被先民驯化,而在军事、经济并不是太发达的西周,马儿成为非常重要的工具。《说文》记载:“马,怒也,武也。”这表明马儿性情暴躁,奔走急速且勇于作战之争。

当时每辆战车有4匹马拉着,士兵们在战车上作战,而那些训练有素的战马成为作战的保证,这也足以理解为何周王亲自参加“执驹”仪式了。

西李村发现的这批青铜器,因器型罕见,被列为国家一级文物,也引来了郭沫若、罗福颐等专家的关注和重视,并撰写了很多文件。20世纪50年代末,盠驹尊和其中一件方彝被国家博物馆征走收藏,如今已成为镇馆之宝。

西周杨家村遗址半个世纪的发现历程

专家研究发现,郿县杨家村北依高坡,南靠渭河,这里地势比较向阳,有着丰富的水资源和湿地,自然条件十分优越,适合放马,西周时这里成为管理马政的地方。周王任命“盠”管理王室马政,为卫队培育各种良马,这也不难理解,为何李喜娃会在这里挖出“盠驹尊”。

而到了1972年春季,杨家村的村民王双海、王五儿根据生产队长的要求挖坑压粪,当他们挖出了一米深的地方时,意外发现了一个青铜器,也就是“旟鼎”。

它是西周早期青铜器之重宝,高为77cm、口径为56.5cm,重量为78.5千克,内部有铭文二十七字,上面记载着一个名为王姜的贵族,将3块农田赏赐给大臣“旟”,这为研究西周的土地制度提供了宝贵的资料。

随后,旟鼎被运送到北京,交给专家研究。郭沫若、范文澜等专家得知后十分高兴,后来为杨家村寄来了照片和信件。村子里为了庆祝此次的重大发现,唱了几天大戏。

而县领导更是来到村子里,召开大会,为村子里奖励了二十八千瓦的发电机,并奖励王双海半方木材。领导还鼓励村民们献宝,政府重重有赏,当时人们对文物的意识还不是太强烈,听闻有奖励后,纷纷将家里挖到的宝贝献出。

到了1985年秋季,杨家村的一个砖厂内,十多个青年正在一片空地上取土,没想挖出了一个造型别致、样式精美的铜器,青年小伙看了后激动不已,因村子里曾多次挖到宝贝,他们决定继续挖宝,就这样,一挖再挖,一连挖出十八件古董。

专家研究发现,它们正是青铜编钟、编鎛,这也是中国第一次出土西周编鎛,为研究西周的官职制度以及农耕行动提供了十分重要的价值。

然而,村子里的会计李润芳,得知挖到了文物后,偷偷将其中的五件藏匿起来,其他十三件被村民交给国家,政府为每个人奖励了三百元。

而李润芳收藏的五件文物,被偷偷卖到了国外,深圳海关在检查时抓获了一个走私船,并缴获了被藏匿的四件青铜编钟,而另一件被丢弃在南海中。

案发后,李润芳被判决死刑,这件事震惊了杨家村的所有村民,村干部也为村民进行普法,要求每个村民挖到文物及时上交国家。

1991年,村子里再次挖出了一批青铜器、陶器以及数不清的玉器,专家第一时间赶来研究。而后为了保护村里的文物,避免有人偷藏起来,政府还设立了2名“文管员”,日夜巡逻看护。

不过让杨家村西周遗址闻名天下的还要数2003年的发现,震撼了整个考古界。

2003年1月19日这天,村子里的砖厂取土时,再次发现了文物。取土的5个村民分别是王宁贤、王勤宁、王明锁、王拉乾、张勤辉,他们在一个坐北朝南的土坡上取土,其高度为十余米,因常年取土,这里已被削成了悬崖状。

当天下午4点,村民王拉乾一锄头刨开了一个洞口,其他几人见状很是奇怪,连忙探头,这才发现2平方的洞内,各种青铜器依次摆放。

他们五人既紧张又兴奋,但也担心文物被人哄抢,决定将此消息上报政府。下午七点,市、县文物部门领导以及专家赶往现场,武警负责保护维持秩序,记者也陆续到达。

专家整理一番后,清理出了二十七件西周晚期青铜器,其铭文有四千多字,对研究西周历史有非常重要的意义。

紧接着,陕西省组建考古队,对杨家村遗址进行了全方位的勘测,其面积为六千平方米,清理出了十七座西周墓葬。而“杨家村西周青铜器窖藏”也是2003年年度十大考古发现之一,守护文物的5个村民分别被政府奖励十万元。

从1954年的驹尊到2003年的杨家村遗址,这里出土了大量珍贵的一级国宝,为研究西周时期的政治、农事、官职制度研究提供了重要的史料,其背后的意义无法用金钱衡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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